债务,说得通俗一点儿,其实就是资金或者说是可投入企业的生产资料,科研、原材料、人力、渠道、试错成本……一切的一切,一家企业可自由支配的生产资料越多,其在市场上存活、发展的空间就越大。

即使是带有浓重行政色彩的政府指令性借贷,也可能会在短期内促进企业与相关区域/领域的大发展:多年前,某地紧急上马了一个能源项目,间接促进了当地运输业的发达,据当地人说,仅仅是给汽车换胎的路边夫妻小店儿,一年内便换了两个大别墅。

不过从长期的经济规律来看,由市场发挥主导作用而形成的自由借贷、而非行政指令性借贷越多,经济发展的核爆越稳定:还是同一地区的能源项目,过了几年,地方政府想把财政更多控制在自己的区域,便投出巨款,建造了一连串的重复工程,残破的钢铁身躯孤独地躺在荒漠深处。

良莠不齐的状况必将长久存在,从概率上讲,投资失败不论在经济体量还是数量上,都会占绝大多数,集资诈骗等刑事犯罪也不可能一下子消失(如果构成犯罪当然需要制裁),但这并不是阻却市场自由借贷的理由,民众的心智发展有一个渐进的过程,这一过程甚至需要迭代而后上升,但并非全然需要政府当作低智而强行介入进行保护。

如果放弃其它因素不谈,只从契约自由的角度讲:时而见诸网络的信托、基金、理财等各色名目投资的“刚性兑付”,虽然解了一时之急、被群众送匾,但历史维度去看,却破坏了整体经济的自主性、限制住了社会大众经济意识的成熟、继而颠覆了契约精神、影响正常的经济社会演进。

广大民众将永远无法体会与认知——投资与借贷的法律本质截然相反:投资,是自己当了股东,收益高但会血本无归;借贷,是自己当了债权人,收益低但可保本。股东是有话语权/决策权的,如果全人类都当了股东,经济领域将只余焦躁重叠的哇声一片,再无从容指挥的澎湃乐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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